妍殊

让我康康怎么个事儿

【自习立秋24h 10:00】夜莺与玫瑰

  



      The lack of a red rose,I have to live a pianful.




  玫瑰红似心脏,夜莺于荆棘丛中歌唱。




  Maybe there are five thousand flowers in the world like yours, but you are the only one for me.




  亲爱的红玫,你当然独一无二。




  _




  夏习清醒时,屋外的光还没彻底蔓延进屋里,只从窗帘不经意露出的那条缝隙钻到被子缓缓悠悠绕上清凉薄被外的一截手指。




  旁边拽着被角,一下一下,将他裹成个卷的周自珩像只毛毛虫一样扑在被头,贴着耳朵呼出的气挠得夏习清痒得动了动脑袋,闭着眼睛亲了口周自珩,迷迷糊糊道:“你先起。”




  百花大教堂的钟声还是拖着夏季振翅而起的白鸽和澄黄阳光走了大半圈,来到了蝉鸣渐消的晚夏。




  回国的夏习清因为近期就要开始准备画展忙,里忙外了好几个星期,昨晚也照例在将白的天里睡下后懒得没计较现在正扑在他身上,一下揉揉他头发,一下又低头把耳垂夹在两指间捏来捏去的周自珩。




  但最终在周自珩从后面抱住自己,有一下没一下摸起一件布料所隔的肚子时,夏习清还是把埋进枕头中的脸解救了出来,翻身看着周自珩破了功。




  “当撸猫啊。”




  “起床时间到了,习清牌猫猫。”




  周自珩笑起来,低头抱着夏习清的脸吧唧吧唧亲了几口才晃晃手里的东西:“你昨晚还答应的。”




  说着还嫌不满意似的又亲了亲夏习清脸颊:“或者你困,我们就再睡一下,反正什么时候开始我说了算。”




  夏习清随着周自珩的话看过去,这才发现他手里拿了一台拍vlog专用摄像机,此刻随着话正准备去关。




  自从上次「周自珩的一天」vlog发出去,得到最多的反馈竟然是只看他一个人怎么够,要在后面加上“习清”,「周自珩和夏习清」的一天才算完整vlog,被很多人附和成了热门评论后,周自珩专门回复的那条“习清gg只能给我看”还成了当天微博头条。




  以至于这件事本来都消停了几个月,出门旅游一趟又被“想要看zzh和xqgg一天到底是怎么过的!!我不怕被甜死!快来吧!!”的发言给翻了出来。




  周自珩一边瘫在沙发上,咬着根夏习清从外面带回来的棒棒糖,一边像条咸鱼一样刷着微博,看到想看他们同框拍一条vlog的时候想了想,以尝试的心态问了声夏习清愿不愿意。




  “好啊。”当时的夏习清正在画室纠结到底选哪副画好,听到周自珩这么问,立马冲门口的人笑了起来道:“你想的话就好。不过我明天不想出门。”




  “没关系!”周自珩跳过去吧唧了口夏习清的嘴唇,怕弄乱他的画又飞快跑到门口扒着门框问:“在家也可以!是不是我想做什么都行?”




  夏习清对他这一顿行云流水的操作搞得有些苦笑不得,抿了下嘴唇道:“嗯。不是说什么都行。”




  “那你忙,我不打扰你。”周自珩眼睛亮起来,说完头也不回飞进了客厅沙发。




  “……真是。”想起昨晚答应了什么的夏习清叹了口气,反正也醒了,干脆掀开被子翻身下床道:“别关了,反正都拍了那么一会儿,剪剪就是一段素材。”




  借着周自珩肩膀掩盖打了个堪称慵懒的呵欠夏习清这才伸着懒腰走向了卧室门外道:“走吧。昨晚不是说想看我画画。”




  在周自珩强烈建议下,他们摆放在洗漱台上的洗漱用品往往都会换成当季匹配的情侣款一左一右的放着。当夏习清拿着个用马克笔画了一朵小玫瑰的深红杯子时,从后面拿着摄像机的周自珩把脑袋搭在了他的肩窝上。




  “习清哥哥的秋日限定款,喜不喜欢。”




  “喜欢。”夏习清顺着话答,才说完脸上就被含着牙膏的周自珩印了圈泡沫印,那双好看的眼睛盯着他追问道:“然后呢。”




  扬起的眉眼都在宣告他此刻得意的小心思。




  夏习清看着他这幅模样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但嘴上却明知故问道:“嗯?然后?还有什么然后。”




  周自珩佯装生气地扳过夏习清的脸,不让他把嘴周围的泡沫擦干净,一嘴印上他的嘴,语气凶巴巴道:“你难道不夸夸我玫瑰画的越来越好了吗?”




  夏习清被他抱在怀里又捏又揉,放任自己在在又一个含着薄荷味牙膏的绵长接吻后,趴在周自珩怀里玩笑的挑起一个俏皮的尾音:“嗯,我们家珩珩越来越厉害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精致的五官会因为嘴角不自觉扬起的笑变得温和,像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主动去勾周自珩的指节。让人觉得,不论什么时候,都会让人爱他再多一点,再多一点,攒足宇宙级爆炸那样热烈且灼热的碎片。




  闪烁一下都在发光。




  然而闪烁的夏习清还是有很多画要挑。他把最近的新画和从储物间搬出的旧画分类放到两边,此刻正头疼应该要挑哪副旧画好。




  把摄像机架在角落迎光方向的周自珩看着细白手指自那幅从弗洛伦撒带回来的框檐划过,默不作声松了自己从刚开始就一直紧缩的心脏——这是被夏习清发现周自珩把它带回来后亲手整理进储藏室中的画。




  周自珩看到夏习清又一张张翻过了几幅画,当拉开最后一幅时原本随意搭在画框边的手指倏地僵在了原地,低垂的眼眸掩过了一闪而逝的情绪。




  “怎么了?”周自珩还是如有感应般扔下手里把玩着的笔,弯腰捧起夏习清的脸颊,温柔地拉开遮挡住眼睛的头发俯身亲了下去。




  无需言语,两人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被轻轻揽到怀里的夏习清摇摇头。闭着眼睛在周自珩肩上扒了会儿才攒够力气似的把那幅画彻底提出来。




  ——入眼的,是一片与弗洛伦撒那幅画差不多配色的红与黑。




  但这次就算夏习清不说,周自珩也能从上面用黑墨了了勾画出鸟行与荆棘花丛中认出这画的是王尔德《夜莺与玫瑰》。绵延的黑色荆棘像洒出去的墨水或是遮掩住那不断往夜莺胸膛流淌出的红色鲜血马赛克,把它用牢笼禁锢了起来,但这些阴沉色调的最下方,是一朵红得发艳的玫瑰,在看第一眼就能被它吸引注意力。




  周自珩的心跳快了一分,但还是静静等着怀里的夏习清说话,把他的手拢到了自己手心里。




  像他一直都知道的这样。他知道夏习清每次把画放到他面前都无异于一次凌迟,从最深最痛的地方剜出心头的黑血给他看。




  周自珩喜欢极,也心疼极他这样的依赖,就好像无时无刻不告诉自己,夏习清是在努力向你靠近啊,所以你怎么能辜负他的努力呢。




  于是在等待他每次刮骨疗毒时,周自珩想,他要用比自己更光亮的东西将他填满。




  沉默中夏习清把尖削的下巴抵在周自珩的肩窝,过了会儿才闻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闭上眼轻声道:“很早以前的画了我都有点记不清,大概是高二?或者高三?”




  夏习清自嘲地咧了下唇角:“随便吧,反正就那个时候。”




  “嗯。”周自珩耐心的听他说完,低头把两人的小指扣在一起问:“那时候我们习清哥哥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你知道我们家的关系不好,那段时间算是我负面情绪比较多的时候。”夏习清晃着周自珩的手指突然笑了:“唉,这么说也不对……以前好像大部分时间都是负面情绪。那时候我们家的关系像进入到白热化一样,每天睁眼闭眼都是我妈的咒骂,心情挺不好的吧。”




  周自珩皱眉,用手梳着他的头发:“说你什么?”




  “说为什么要生下我,我这样的人就不配得到正常人的爱之类的。”夏习清看着手上的那幅画道:“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很像王尔德童话里的这只夜莺,就算把真心抛到别人前面,放烂了都得不到别人的珍惜,所以……”




  “不许这么说。”




  夏习清话没说完,就被周自珩一下按住肩膀倒退了两步。他们后面的桌子上放的昨天周自珩从楼下花店带上来的一束玫瑰,被精心安插进青绿的矮胖花瓶中放置夏习清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此时因为被周自珩猝不及防的这个动作怼了两步,重心往后倒的夏习清下意识找着力点,却反倒抓下一捧花瓣,艳丽汁水正随着握紧的指节与碎叶随着指缝往底下跌。




  周自珩凑上前吻开夏习清抓了满手水而皱起的眉头,握着他的手腕故意凑到他耳边道:“怎么办,我的玫瑰把自己给弄脏了。”




  刚说完就被夏习清反握了手,沾着指尖的红艳汁水点上了唇瓣,微微施力就把愣怔的周自珩拉了个趔趄。




  “那么想弄脏我?”




  “可明明是玫瑰弄脏你了啊。”夏习清眯起眼抬手摸开了艳丽唇瓣上的色彩:“自珩,哥哥?”




  揉碎的玫瑰溢满唇舌。




  燃至红霞般的唇瓣贴了个密不透风。稀碎的丝绒花瓣被夏习清叼着渡进了交叠的唾液,随着不急不缓的搅拌溶散成轰轰烈烈的馨香。




  如夜莺嘹亮高歌中致命的滚烫鲜血随着丛生荆棘咽到喉管,熨得夏习清被紧紧箍住的腰发软,靠在周自珩身上把唇瓣上剩余的花瓣全部卷入舌尖。




  是血般旖旎的吻。




  夏习清想着,放任自己躺在周自珩怀抱里,不着调的弯起眼睛,觉得面前这人大概会觉得它是爆炸后的星云,就像他总有自己的一套理由安慰他那样。




  周自珩还微微喘着气,手覆到夏习清心脏上,声音带着低哑的接上刚才没说完的话。




  他郑重地隔着手掌吻了吻夏习清的心脏,抬头抵上他的额头:“明明是鲜活的。”




  窗外的光很亮很亮,照的周自珩的吻虔诚而神圣




  “下次画小王子与玫瑰吧。”




  夏习清笼罩在周身玫瑰冷冽香里听到周自珩迎着满屋的光用沉沉的嗓音开口。




  “光其实是个很浪漫的东西。来到我们身边前会经过很长时间的旅行,它们有的跨越过宇宙大爆炸来自于几十万年前,有些又会很短,会是十年、五年、甚至一年前的光。但无一例外的是,它们都到达了此刻这个终点。”




  “它们会以光年的速度记录下自己所走过这些年里所所有有发生过的事,然后——”




  周自珩摸着夏习清的眼角看向他:“在现在、此刻、这一秒,我们可能会与曾经的自己并肩交错在同一个时空里。”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们现在可能跟以前的自己站在一起。”周自珩环着夏习清,下巴搭到他肩上轻声道:“可能跟十岁的周自珩和十五岁的夏习清站在这里,我们可以跟他们说,喂,你们选的路没有选错,一定要一直一直走下去。”




  周自珩说着,偏头亲了口夏习清才道:“还要跟那时的我说一定要努力的长大,这样才能在未来遇到自己的小玫瑰时把他不顾一切的护到怀里;还有,一定对那时的小习清说,我独一无二的小玫瑰,谢谢你能在那么多年里坚强的等到我来,如果能早点拥抱到你就好了。”




  他吻着夏习清的眼角。




  “所以我们现在就已经把话传给小时候的我们了。这么一算,你明明一直都有人爱,才不是要被夜莺血染的玫瑰。”




  夜莺的小王子不懂得珍惜玫瑰,但夏习清的小王子会。




  “所以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此,夏习清在空中虚抓了把什么,放到周自珩掌心里。




  “那,我们就要共沉沦在光尘里了。”




  夏习清感到身后抱着他哄的人弯起了嘴角。




  屋外的光像照耀上文艺复兴壁画那般闪耀。




  仿佛有神明看着他说——




  看,这分明是灵魂相拥。




  哪来那么多可望不可求。




  




  *




  开头两句英文来自 王尔德《夜莺与玫瑰》与埃克苏佩里《小王子》




  翻译过来的意思分别是:




  “就因缺少一支玫瑰,我却要痛苦而活。”




  “也许世界上也有五千朵和你一样的花,但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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