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殊

让我康康怎么个事儿

【顾燕】小确幸

咱们评论见




  待燕绥之和顾晏好不容易偷了闲,得了个还算漫长的假期时,榕树叶也早铺满了德卡玛的街道旁。




  与其它星区总是仓促而令人厌烦的秋日比起来,温暖的德卡玛显然是个偷懒躲闲的好去处。




  不少人大忙人都会选择在这一季,将囤下的假期用完。




  不过很显然,某院长今年是不可能在此列了。




  躲懒没能超过一星期的燕大教授,终于是在大学全体教师员工的强烈欢迎下,“欣然”而“从容”的开了归来后的第一次讲座。




  然后赶在外界探寻闻讯而来前,以刚做了手术需要静养为由,窝进了顾晏家,此刻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收拾从自己家搬来的旧物。




  可惜,这堆东西在原本那别墅闲置的够久,令某位教授时有时无的洁癖犯了。




  在燕绥之搓着指节第三次放下书,准备将那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洗尽时,一旁的顾晏终是伸手将人按了下去,用消毒纸顺着燕绥之在那双在光下显得愈发白的手指逐一擦干净,将才接好的温水杯塞进了他手中。




  看着卷着袖子还不忘让他坐到沙发上别捣乱的顾晏,燕绥之居然从里面体会到了一两分新奇又好笑的雀跃感,弯着唇角正想说什么,却被顾晏先一步打断。




  “这是什么?”顾晏拿起放在箱底的深蓝色信封,抬起头看了燕绥之一眼:“我记得这样的样式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了。”




  “嗯?”燕绥之顺着顾晏话音看去:“啊……这个啊。”




  眼角的小痣随眼角轻轻挑起,随后顾晏就听他似是怀念地轻叹了声:“没想到被我放到这里面了。”




  “跟你父母有关?”




  “嗯?”燕绥之有些意外地笑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在开心。”顾晏屈指敲了敲被燕绥之握进手心的玻璃杯,在不轻不重的撞击声响中轻触了下燕绥之的眼角,才道:“你每次说到父母都会这样。”




  像是水被涟漪荡开似的,明明很轻,却总能让人感觉到,似乎不认真听听,会很对不起这人不经意露出的温柔。




  “是吗。”燕绥之似乎没想到会得出这么个答案,用水杯抵住额头轻轻弯了嘴角,好久才转头看着顾晏笑到:“就那么笃定是我父母啊,顾同学?。”




  说着从顾晏手上拿过信封道:“难说我只是为了让某位同学在下次给教授评分的时候,不要再把自家老师分打下五十了而已。”




  在仿真纸技术还不那么成熟的时期,梅兹大学一贯的打分制度依旧采取古地球时以不记名的方式在纸上写下喜欢的教授名与分数,然后塞进信封。据说当时有学生恶意将直系教授打成负分,被自家教授认出了字迹,回封长达万字的信让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燕绥之薅了冻脸的薄荷精一把还不够,又晃着信封补上最后一句:“难说可以让某个坏脾气学生学会尊师重道呢对吧。”




  顾晏:“……”




  尊师重道是学不会了,但顾同学按着某人亲了通,身体力行的证明这东西从前学不会,以后也不可能。




  “嗯,我会的。”一下一下顺着趴在自己身上喘气人的背,顾晏在燕绥之耳边低声说。




  “诶。”燕绥之被顾晏像猫似的一下下轻触在自己眼尾的呼吸挠得心一痒,忍不住笑起来:“开玩笑的。”




  他觉得这次薄荷叶薅的好像太过,于是熟练的安抚道:“确实是我父母的。”




  顺手将玻璃杯放到一旁,燕绥之将信封里那张已经陈旧泛黄的纸页递给顾晏。




  “你也知道,我父母总是喜欢弄些不寻常的事。听说曾经我家那位卢女士还想过如果家里不同意要怎么带着自家先生私奔,那端时间还写了不少信。”




  “这是我后来收拾他们遗物的时候发现的。”




  燕绥之听着顾晏食指轻轻滑过,带起纸页摩擦声,无奈地叹了手:“大概,这也是林先生和卢女士某次兴起时的情书吧。”




  顾晏低头看着那张纸,觉得燕绥之有很多地方确实都与他父母一脉相承。




  比如这封懒到只有写了一行话的“情书”写了:“说好昨晚看电影却只顾着修花园的花,我觉得你还不够爱我。”




  理由也很敷衍。




  但顾晏奇妙的觉得这居然还不错。他和燕绥之明明都不是喜欢将私事大肆剖白的人,所以面对这独有一份的坦诚和信任,便会变得格外珍重。




  燕绥之看出顾晏的疑惑在一旁解释:“他们俩在我小时候就喜欢在晚上看电影,每次卢女士看到一半的时候非得让人抱到楼上。”




  “这大概是他们表达爱的某种寄托方式吧,以前我很小的时候还缠着卢女士问为什么每次她自己睡着都要让我爸抱上去。”




  “她说如果我那天长到能抱得动她了她就告诉我。”




  燕绥之低着眸眨眨眼睛。




  顾晏这次从他未完的话里捕捉到了后续。




  可惜,卢女士没让燕绥之等到。




  顾晏任由燕绥之笑着拱了下自己:“我曾经还有想过以后会不会也有他们那样只属于对方的寄托方式。”




  某位教授好整以暇地叹了口气:“对吧,坏脾气学生?所以……”




  “……有的。”




  “嗯?”




  没等思考清楚,燕绥之就被顾晏拉至自己眼前的全息屏吸引了视线。




  顾晏低头从一个排名编号的文件中挑出了唯一一个未署名的文件出来,当存在其中的两幅图与最早建立时间跳到眼前时,燕绥之愣了瞬。




  他没想到自己随手创作,本该被粉碎成无数数据碎片的东西居然会被顾晏这样完好无损的保存起来。一时间,阔别已久的酸胀感又悄无声息地占了满胸,像是某种上瘾的兴奋剂般,令燕绥之避无可避。




  不得不承认,燕绥之妥协地趴到了顾晏的肩上想,这人好像就是有一种能将他曾以为永远失去的东西找补回来的本事,那些曾以为被自己丢弃的感动、珍视、情爱都被面前这人一样样找了回来。




  太招人了。




  燕绥之避开顾晏半垂的目光,将头抵在他肩上,半真不假地笑说:“私藏个人物品啊顾同学,这在我这得判刑。”




  “我记得这是你给我的。”顾晏回抱住燕绥之。




  “那刚好。”燕绥之眯起眼懒懒道:“算同犯窝藏罪,等着跟我判一辈子吧,顾大律师。”




  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窗外的灯松在半暗的天光下仿佛融火的金。




  这样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再整理什么东西,燕绥之干脆又跟顾晏提起了些七零八碎的琐事。




  譬如……庭院一角的木樨已经开的很好,掺着灯松味居然像以前喝过的一款金酒。譬如,他们或许也可以找一部不错的电影打发时间用。




  到后来太阳彻底落山,真叫他们翻出部不错的电影,看着男主把自己最喜欢的画给女主角当纪念日礼物,燕绥之听见顾晏低沉的声音对自己说:“文件夹是建给你的。”




  所以,也算他们间还算特殊的寄托了吧?




  于是燕绥之没说话,只是凑去与顾晏接了一个很长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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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绥之趴在顾晏肩头缓神,听他拍着自己的背问怎么了,然后用指节蹭掉从自己眼眶中不断满出的水渍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在流泪。


       明明没什么缘由,也并不难过,却怎么也止不住。

  于是顾晏在燕绥之摇头,说可能被某位同学感动哭了后便只是把人往自己怀里代了一点,吻去他不断流下来的眼泪。


       “没事”他道:“我陪你。”

  

  很奇妙的,明明从前觉得已经被丢弃的东西会被顾晏就这么三言两语安慰回来,能借他的一句话或一个动作就重新又占了他满腔。


  这大概就是,所谓幸运吧。


  燕绥之后来在沙发上捧着顾晏递来的水,看到电影最后的男主角这么说时,想。


  嗯。这大概,就是所谓幸运吧。


  好比有人能借他瞻前顾后,借他迟到很多很多年的泪流满面的顾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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